海宁有句俗话,叫“穷得叮当响,富如马炳章”。其实这个出典就出在海宁马桥,马桥地名也由此而来。
据说清康熙年间,马桥巨富马炳章的住宅面积很大,北起“马桥”,东至“周家桥”,南达“胜利桥”,古有“十三房”之称。现在,那里的马姓子弟都是他的后代。在老街的西面临河处,曾有一座非常精美的古马桥。这样看来,马桥一词还真源于马炳章的姓氏。因此,有关他的传说,也就特别多了。
马炳章的故事
1
“活财神”出世
马炳章出生于一户贫穷的农家。他刚一出生就裂开大嘴笑,而且以后就一直没哭过。这被当地的人认为是大富大贵之兆,孩子长大了必成大器。
可不幸却伴着快乐一起降临了。由于长年的贫苦和劳累,马炳章的母亲竟没有一点奶水可给他吃。看着孩子一天到晚笑呵呵的样子,夫妇俩商量着,即使倾家荡产也要把他给养活。
有一次马炳章的父亲去当铺由于来的早店铺还没开,就哆嗦着身子坐在门外睡着了,这时,当铺的门开了,一个小丫环挎着篮子准备去买小菜。当她看到眼前这个发抖的男人,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这丫环有意想作弄他一下,趁其不备,偷偷地往他的破篮里放了一锭纸金箔,然后抿笑踩着碎步走了。
红日升起来了,阳光照在富人的楼顶也照着穷人的草屋。当然,也照着这个当铺的常客。当他睁开双眼,发现破篮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发光。伸手一摸惊喜地跳了起来,原来放着一只金元宝。他想衣服也不用当了,就拿着金元宝去给当铺的朝奉。换了白花花的银子,他欢天喜地地回家了。
这天晚上,当铺的老板结账时,发现库房里少了一只金元宝。此时,朝奉发觉库房里缺的金元宝,正是今天早上马炳章父亲所当的那一只。那么库房里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他的手中?莫非是出了家贼?经过一番严格的查询,那个小丫环承认自己在他的破篮里放了一只纸金箔。至于金箔怎么会变成金元宝,她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。这时老板才想起这个生下来就笑的马炳章,就派人让马父抱着马炳章来见自己。
马炳章的父亲听到当铺的老板要见他,又想到破篮中来历不明的金元宝,心里不禁有点儿害怕。他又想到“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”就抱起笑呵呵的孩子向当铺走去。
当铺的老板一看到这孩子就一把抢了过去,越看越可爱,越看就越觉得好像跟自己特别有缘分似的,就对马炳章的父亲说:“这孩子天庭饱满,一脸富相,我想大概是由于他的富相而使金箔变作元宝的。我至今尚无子嗣,想收他作义子,将来接替我的家业怎么样?”
从此,马炳章一家就在当铺老板的家里住下来,同时纸金箔变金元宝的事也在民间传开了。大家都知道当铺老板收了一位“活财神”作干儿子。马炳章渐渐长大,怪事也越来越多,最怪的是他从来不向干爹要钱,可他总有使不完的钱。
马炳章也没有辜负义父的期望,长大后继承祖业,一共开了十八家当铺。他常对人说,一半是义父的,另一半才是自己的。
2
“金平湖”开当
马炳章在马桥扩大祖业后并没有固步自封,而是积极向外地扩展,在“下三府”范围内均有他的当铺。后来,他想在素有“金平湖”之称的地区设立他的第十一家当铺。平湖的富豪商家对马炳章的大名也早有所闻,担心马炳章抢走他们的生意,所以就在一起商量对策。他们决定由冯老爷出面,如此这般。因为“冯”比“马”多了两点,定能压制住马炳章。
马炳章在平湖设立当铺后生意清淡,几乎无人上门。他经过一番前思后想,叫来朝奉对他耳语了一番,朝奉听得连连点头。
第二天一早,平湖街上人来车往好不热闹,市河里也是密密麻麻地排满了船只。“喂,借光借光”,声音叫得很响。人们循声望去,只见市河中有艘小船缓缓驶来,船头上放着一只巨大的石臼。一个后生撑着篙子渐渐向“马记当铺”靠近。人们看时都暗抽一口冷气,石臼把船身压得很低,连船沿都半浸在水里。如再稍加一点份量,船就会有沉没的危险。他想把这只石臼装到哪里去呢?后生仿佛看出了大家的心思,朝着当铺的大门喊:“掌柜的,当石臼啦!”话音刚落,人群里就议论纷纷,“怎么石臼也能当?”这时,从当铺里走出两个壮汉,四只大手一用劲,就把石臼抬了起来。没想到石臼刚一离船就“扑通”一声掉到河里去了。后生一看就不依,说这货是从你们手里跌落的,理应由你们赔,还闹着非要见老板不可。这时,看热闹的人更多了,把“马记当铺”围了个水泄不通。大家都想看看马炳章怎样收拾,其中有一些赖皮流氓也跟着起哄。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,从大门里走出一个人。大伙儿一见到他就静了下来,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,满面红光,脸带微笑,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富贵威严的气度。“是你要闹着见我吧?好,我就依你。你的石臼跌落河中,就算当在我的铺里。朝奉,开票给钱!”他说。
那位后生接过当票和银子,谢过他之后就扬船远去了。
“啊,这马炳章什么东西都肯收?”
“人家马老板可非同一般,讲究的是一个‘诚’字。”
从此以后,马记当铺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。原来这一切都是马炳章安排好了的。不过,他也没有欺骗过老百姓,有时还帮助他们。如果你拿一只破竹篮去当,他也会给你开票立据付款的。
3
十八只金狮
眼看着“马记当铺”的生意日趋红火,平湖的富豪商贾对此非常眼红,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。
这天傍晚,朝奉刚要关门结帐。只听得一声“慢”,三个衣着华丽的人闯进大门。其中一个长得满面横肉,双手捧起一只锦盒往柜台上一放。朝奉一看便知来者不善,他小心问道:“敢问三位,你们当什么物件?”“自己看!”“横肉”沉着地用手指挑开盒盖。朝奉一看就惊呆了。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坐着三排金狮,金光闪闪,神态各异,栩栩如生。每一头狮子的眼睛都用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。每排六只,三六十八,共有十八只金狮。
“听说贵铺凡有顾客都来之不拒,我这里的金狮每只值白银一万两,请付款吧,而且我们要的是现钱”。“横肉”又发话了。朝奉听后便知这是专门来“搞鬼”的,想搞垮“马记当铺”。他灵机一动,使了个缓兵之计,说:“三位爷,今夜天色已晚,况且此事重大。容我向马老爷通报一声!请他老人家定夺如何?”“不行,今夜若交不出银子,明天就关门吧?”朝奉一看没法子,只得溜进后院告知马炳章。
马炳章也坐不住了,他知道这事非常棘手,万一处理不当,则会使当铺在平湖消失,而且会影响他以后的生意。他在书房里来回踱着。过了近半个时辰,他才让朝奉收入金狮并写一张欠条,签上自己的名字,再三嘱咐朝奉要注意“限期短,押金低。”
“横肉”们在外面早已坐不住了,朝奉出来收下金狮同时送上欠条,答应明天给银子。他们一看上面签有“马炳章”的名字,满意的笑了。“横肉”笑着说:“看你马炳章躲得了今晚怎样躲过明天?”三人拿着欠条一拥而出。
马炳章收金狮的事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平湖街。第二天一大早,三位爷早已在当铺门前等候了。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,大家都来看马炳章怎样交银子。
门“吱哑”一声开了,马炳章依旧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。“横肉”一看就迎了上去,说:“马老板,银子呢?”马炳章不慌不忙地说:“请看!”说着向市河远处一指。
在初升的红日下,有一只大篷船缓缓驶来。船上的壮汉个个吆喝而来,声势颇大。船中叠着一层层箱子,箱子上贴着银封。为首的大汉喊道:“马老爷,银子已经送到。”“好样的兄弟们,让你们累了一个晚上。请抬上岸来。”
围观的群众都看呆了,“横肉”有点不大相信。
两位壮汉抬着一箱白银向他们走过来。谁知一不小心,脚下一滑,“咔啦”一声,箱子跌到石板上,摔破了。“哗啦啦”里面滚出白花花的银子。两位壮汉显得惊慌起来,七手八脚地去拾银子。马炳章见了,皱了一下眉,走过去喊道:“混帐!我问你,一锭一锭拾银子和一箱一箱抬银子哪个快?”两位壮汉更惊慌了:“回老爷,当然是抬的快。”听到这里,马炳章双眉一竖,说:“那还不快给我抬,倒在地上的就不要了!”
那三位爷一下子被马炳章的巨额白银和撼人的气度所折服了。“横肉”同时又想到若限时赎不回金狮可糟了,因为这些金狮是从当今皇妃的妹妹那里借的。
“横肉”胆战心惊地上前说:“马老板,这……金狮我们不当了,得罪之处,望请海涵。”
马炳章微微一笑,说:“四海之内皆朋友,兄弟出门在外,以后还需仰仗各位的关照!”
“横肉”听了这肉中带刺的话,干笑几声,接过朝奉捧出的锦盒,灰溜溜地跑了。
人群之中又是议论纷纷,大家称赞马老板的大度和富有。
这时马炳章又说了:“乡亲们,倒在地上的白银就送给大家吧!”
这下,可乐坏了当地的百姓。据说平湖一些当地人还曾经见过一种印有“马记”字样的银元宝呢!并说其实当年马炳章并没有那么多的白银,只有倒翻的一箱才是银子,另外的都是石子。因此,在平湖一带,“十八只金狮不如一船石子”的传说也流传很广。
马炳章富了,他不忘穷苦的乡邻,经常为大家做好事,在家乡造了一座石桥,还在乡里铺了石板路,造了让行人休息的凉亭。乡邻为了纪念他,便把这座石桥叫做马桥,一直沿袭至今。